今天参加了《浙江社会科学》杂志社主办的“社会科学方法”小型座谈会。会上来的都是浙江省内社会科学界的教授，为数不多，许多人都是我的熟人乃至“哥们”。

　　我个人做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发言，但据说后来被确认为是45分钟。我是从法学的角度谈了社会科学方法上的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谈的就是“社会科学”应该对科学(至上)主义进行反思，保持戒备。

　　由于在我之前发言的经济学家叶航教授声如洪钟地谈起正义的神经学基础呀什么的，这就大大地刺激了我个人的“镜像神经元”，我曾几次插话向他提出问题，没想到叶航听了之后更为兴奋，嗓门也越发高了起来，好像每一句都在宣读真理似的。我只好熬到自己发言时，顺便将他们的经济学这门高度模拟科学主义方法的学科定位为是“科学主义的贴身跟班”。一语既出，浙大的罗卫东教授、以及毛丹教授等一帮对经济学帝国主义者早有不同“态度”的哥们就无比快慰地哈哈大笑开了。

　　且说那叶航教授也非等闲之辈。他一时急了眼，遂大声说：如果我们经济学是“科学主义的贴身跟班”，那么你们法学则又是我们经济学的跟班了，算是“二腿子”吧。这下大家又是一片哄然大笑。

　　到这份上，我也不甘示弱了，当下又大笑曰：我知道你说的是法律经济学，但这一学科在我们法学领域里一向聚讼纷纭，而且还不至于居于主流法学的地位呢!主流法学者，那是像我林来梵之流的人搞的呢。话音未落，又一波笑浪掀起，这下终于盖过了叶航教授的势头。

　　在整个的讨论中，大家基本上还是很真诚的，但由于几乎是熟人之间的小型座谈会，大家的发言风格也就比较随便，所以偶尔出现上面的对垒场面，并博得大家笑成一团。过招的双方也在笑，但笑声之中几乎都带着“血丝”。

　　但这笑声——包括叶航的笑声，是那样的痛快淋漓，其实其本身也就已经冲击了科学至上主义。不是吗?